黄浦江的潮水裹胁着刺鼻的柴油与浓烈的血腥气汹涌地漫上码头，那股味道辛辣地冲进陆渊的鼻腔，令他眉头紧皱。

陆渊耳麦里传来金属摩擦般尖锐刺耳的电流声，好似一把小锤子在他耳膜上敲击。

他单膝跪在四行仓库破碎的窗沿，粗糙的窗沿硌得膝盖生疼。

望远镜里那些缠绕符咒的九五式坦克正沉重地碾过青石板路，履带与地面摩擦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，履带间迸出的火星在夜幕下连成诡异的赤链，那耀眼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。

"三点钟方向，四辆装甲车掩护辎重队！"周老兵突然扯开嘶哑的嗓子，那声音仿佛破锣一般，被结晶侵蚀的左腿在沙袋上磕出血珠，殷红的血滴在沙袋上晕染开来，“狗日的把毒气弹藏在运尸车里！”

三百米外，六辆蒙着白布的卡车正沿着苏州河支流迂回，白色的布在夜风中猎猎作响，像是一只只巨大的幽灵在游荡。

陆渊脖颈后的液态金属纹路突然泛起幽蓝色的光，那光芒清冷而神秘，视网膜上自动勾勒出热成像图——每辆卡车的引擎位置都蜷缩着三个橘红色人形，好似三团燃烧的火焰。

“声东击西。”他抓起发烫的电台话筒，那滚烫的触感从手心传来，“老张，带你的青帮兄弟炸了杨树浦三号码头！”

五分钟后，江对岸骤然腾起冲天火光，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，将陆渊的头发吹得向后飞扬。

日军后阵传来慌乱的日语呼喝，那嘈杂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，二十多辆运尸车齐刷刷调转车头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
陆渊的嘴角刚扯出冷笑，佐藤大佐的装甲列车残骸突然发出青铜编钟般低沉而雄浑的轰鸣，那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抖，那些金属傀儡竟从废墟中拔出脊椎骨改装的重机枪。

“小心穿甲弹！”李副官猛地扑倒两个新兵，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暗红色的弹道如同死神镰刀，瞬间削平仓库东侧两处掩体，混凝土碎块炸裂开来，带着尖锐的呼啸声，混着血肉砸在沙袋上，林小妹的急救箱被气浪掀翻，玻璃药瓶在血泊里折射出细碎银光，那光芒闪烁不定，好似生命的微光。

陆渊反手甩出三颗烟雾弹，战术背心上插着的《孙子兵法》突然无风自动，书页“哗啦哗啦”地翻动着。

当墨色浓烟遮蔽月光时，他抽出绑腿里的伞兵刀，刀刃在手腕拓扑纹路上擦出幽蓝电弧，那电弧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好似电流在咆哮。

"周叔，带两个班去七号下水道。"刀尖在地图某处重重一戳，纸张被戳破的声音清脆而响亮，"找到通风口就往里灌煤油！"

铸铁井盖被撬开的瞬间，恶臭的沼气混合着日军暗哨的惨叫冲天而起，那股恶臭令人作呕，惨叫好似来自地狱的哀号。

张情报员带着浑身煤油味的汉子们从排污管钻出时，正撞见三个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工兵在调试芥子气钢瓶，刺鼻的煤油味和钢瓶里散发的毒气味道混合在一起，令人窒息。

“往生咒伺候！”老青帮的飞斧劈开防毒面具，上海土话混着关东脏话在逼仄的隧道里炸开，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，震得人耳朵生疼。

当第一个毒气钢瓶被自制燃烧瓶点燃时，整条下水道都成了喷火的龙，熊熊的火焰发出“呼呼”的燃烧声，热浪扑面而来。

地面战场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撕裂声，那声音好似金属被生生撕开一般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
川口将军的电子合成音从九五式坦克群传出："支那猪也懂拓扑学？"五十根缠着竹连绳的炮管同时跳转，弹道计算机的荧光屏上赫然闪烁着河图洛书图案，那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光芒。

陆渊突然按住狂跳的时空坐标，那些液态纹路竟如活物般爬上捷克式机枪，触手般的纹路蠕动时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

当第一发缠绕符咒的穿甲弹袭来时，改装过的枪身突然迸发北斗七星的弹道，七点银光在夜空中咬住弹头，于仓库外墙三米处炸成紫色火球，爆炸声震耳欲聋，火光将夜空都照亮了。

"陆长官！"林小妹的惊呼混在爆炸声里，那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担忧。

这个总爱在绷带里藏茉莉花的护士，此刻正用身体护着昏迷的川军伤员。

她左肩嵌着弹片，鲜血把月白色旗袍染成晚霞，那鲜艳的颜色触目惊心，右手却还在摸索滚落的止血钳，手指在血泊中滑动发出“扑哧扑哧”的声响。

江风突然转向，带着潮湿的水汽和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。

五十辆九五式坦克的符咒主连绳同时绷直，黄浦江里浮沉的丙型潜艇伸出机械触手，机械触手伸展时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。

陆渊的视网膜上闪过数据洪流，他看到陈团长的迫击炮群正在虹口公园调整仰角，而佐藤大佐的青铜骨架装甲车已撕开二线阵地。

"李副官！"陆渊突然扯断发烫的耳麦线，那滚烫的触感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，"带机枪组上顶楼，等潮水漫过第三道防波堤就开火！"

当第一波咸涩的江水拍击仓库基座时，所有九五式坦克的符咒突然无风自燃，火焰“呼呼”地燃烧着，发出刺鼻的气味。

李副官瞪大眼睛看着重机枪子弹穿透坦克前装甲——那些本该三年后才面世的合金钢板，此刻在江水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，金属生锈的“滋滋”声在空气中蔓延。

原来，在这神秘的战场上，存在着时空扭曲的力量，有一股未知的能量干扰着时间的轨迹，才让这些未来的事物提前出现。

"原来你们也怕上海的老天爷！"周老兵大笑着拉响最后一捆集束手雷，那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和豪迈。

这个从一二八事变打到现在的老闸北，独眼里映出漫天飞舞的青铜齿轮——那是佐藤大佐的装甲列车在解体前最后的疯狂，齿轮飞舞时发出“嗡嗡”的声响。

江心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爆响，三艘丙型潜艇的机械触手同时痉挛，爆响震得江水都在颤抖。

陆渊的时空坐标烫得几乎要熔穿皮肤，他看到江水倒映的月亮突然裂成八块，每一块里都闪烁着不同年代的武器虚影，那虚影好似幽灵一般，神秘而诡异。

“游戏该升级了？”他扯开被电弧烧焦的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蠕动的甲骨文回路，那回路蠕动时好似有生命一般。

当陈团长的通讯员冒死送来密电时，四行仓库顶层突然降下暴雨——那是李副官带人掀翻的消防水箱，雨水“噼里啪啦”地砸在地面上。

在漫天水雾与月光交织的瞬间，所有缠着符咒的炮弹都在空中诡异地拐弯，将日军自己的观测气球打成燃烧的火风筝，气球燃烧时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。

林小妹突然按住陆渊渗血的手背，那轻柔的触感带着一丝温暖。

这个总在伤员面前温柔的姑娘，此刻眼里跳动着地下工作者才有的锐利："法租界送来情报，他们的天文台检测到......"

话未说完，西南方向突然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，那耀眼的光芒在夜空中格外醒目。

那是三天前就和陈团长约定好的暗号——当虹口方向的探照灯同时熄灭时，就是侧翼总攻的序曲。

江风卷着燃烧的符纸掠过残破的窗棂，陆渊望着那些在潮水中锈蚀的九五式坦克，忽然注意到有支日军预备队正在悄悄调转方向。

他们的行军路线很古怪，就像在刻意避开某片看似平静的芦苇荡。

（第42章完）

江面倒映的火光突然扭曲成螺旋状，陆渊瞳孔里的甲骨文回路骤然收缩。

三十米外那支日军预备队的钢盔在芦苇荡边缘泛着青苔般的幽光，他们佝偻着背脊的姿势不像是撤退，倒像是某种诡异的朝圣仪仗。

"陈团长得手了！"张情报员突然从污水管爬出来，沾满煤油的手套拍在混凝土墙面上，炸开两朵靛蓝色的火焰花，火焰燃烧时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。

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，虹口方向六道探照灯柱同时熄灭，夜空被密密麻麻的曳光弹割裂成燃烧的棋盘，曳光弹划过夜空发出“嗖嗖”的声响。

陈国胜的骑兵连从杨树浦码头斜插过来时，马刀上还滴着变电所守军的血，血滴落在地面上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响。

这个黄埔时期的猛将把迫击炮架在黄包车上，带着两百多个租界车夫组成的敢死队，硬生生把日军第三道封锁线撕成了破渔网。

“陆长官，交叉火力！”李副官的声音混在马克沁机枪的嘶吼里，机枪的咆哮声震耳欲聋。

仓库顶层突然泼下金属暴雨，将试图重组阵型的日军钉死在苏州河堤，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好似死神的召唤。

那些缠绕符咒的九五式坦克在咸涩江风里锈蚀得愈发厉害，炮塔转动的齿轮声里掺进了垂死的呻吟，那声音好似生命的哀鸣。

川口将军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，那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
五辆坦克的主链绳同时崩断，符咒燃烧的青烟在装甲缝隙里钻出，活像被蒸熟的河鳗窜出铁皮棺材，青烟飘动时发出轻微的“呼呼”声。

佐藤大佐的青铜装甲车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，车顶那架用脊椎骨改造的重机枪竟调转枪口，将两个日军中队长打成血雾，血雾飞溅时发出“噗噗”的声响。

"狗咬狗了！"周老兵独眼里闪着快意的凶光，这个四十岁还迷信关帝爷的老兵油子，此刻正用豁口的鬼头刀给三八大盖装刺刀，刀与枪碰撞发出“当当”的声响。

他染血的绑腿里突然掉出个铜质罗盘，指针在江风里疯转着指向东南方的废弃纱厂，指针转动时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。

陆渊的液态金属纹路突然爬上太阳穴，那纹路蠕动时好似有虫子在爬动。

当陈团长的骑兵连马刀第三次劈开膏药旗时，他看见那些溃退的日军残兵正往吴淞口方向丢弃装备——掷弹筒、防毒面具、甚至还有带密码锁的电台，却唯独把贴着神道教符纸的铁皮箱捂在怀里。

“林姑娘，纱布！”李副官突然拽着嗓子喊，那声音充满了急切。

正给伤员包扎的林小妹浑身一震，月白旗袍下突然掉出半截发报机齿轮，齿轮掉落的声音清脆而响亮。

这个总爱在换药室哼苏州评弹的护士，此刻却用专业手法将带血的纱布拧成绳结，在窗框上系出个奇怪的拓扑图案，纱布摩擦的声音“沙沙”作响。

江对岸传来闷雷般的震动，十五艘装满弹药的日军拖船突然自爆，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。

冲天而起的水柱里，陈团长麾下的青帮汉子们踏着浮尸跃上码头，斧头帮的飞斧和法租界的镀镍左轮在空中织成致命的罗网，飞斧挥舞的风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。

某个瞬间，燃烧的浪花里竟浮现出四行仓库的倒影，钢筋水泥的轮廓在波光里扭曲成狰狞的青铜兽首，那倒影好似一个神秘的幽灵。

川口将军的指挥车突然撞开燃烧的路障，那撞击声震耳欲聋。

这个用机械义肢代替右手的刽子手，此刻正把将管刀插进副驾驶座的眼球扫描仪。

当车载计算机发出凄厉的警报时，三辆九五式坦克突然解体成金属甲虫，用履带卷起满地符纸冲向侧翼阵地，履带转动的声音“嘎吱嘎吱”作响。

"他们要跑！"张情报员用出钩索缠住装甲车底盘，却被突然弹出的锯齿绞成碎片，那惨叫和金属绞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。

这个潜伏在巡捕房三年的地下党踉跄着后退，突然指着东南方大喊："那些铁皮箱！

箱子里有活物！"

陆渊的视网膜上闪过热成像波纹。

在陈团长部队即将完成合围的瞬间，七十多个铁皮箱同时爆开，钻出数以千计的老鼠。

原来，日军秘密勾结了邪恶的科学家，利用上海兵工厂的零件进行禁忌的实验，将工业产物与神秘的式神力量融合，才制造出了这些诡异的老鼠式神。

这些齿齿类动物浑身缠着写满经文的绷带，绿莹莹的眼睛里跳动着河图洛书的光斑，潮水般涌向国军阵地，老鼠奔跑时发出“吱吱”的声响。

"是式神！

朝眼睛打！"周老兵抡起捷克式轻机枪，机枪的扫射声震耳欲聋。

当7.92毫米子弹穿透鼠群时，爆开的不是血肉而是青铜齿轮，某个被击碎的鼠王头颅里甚至滚出半块刻着"上海兵工厂1939"字样的轴承，齿轮飞溅的声音“噼里啪啦”作响。

这诡异的迟滞为日军赢得了喘息之机。

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硝烟，士兵们疲惫地靠在掩体后，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，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。

佐藤大佐的装甲列车残骸突然喷出硫化氢浓雾，带着腐臭鸡蛋味的气团遮蔽了整个江岸，那股恶臭令人窒息。

当陈团长带人冲出毒雾时，只看见川口将军的指挥车正碾过写有"大康纱厂"字样的锈铁门，车尾抛洒的金属傀儡零件在月光下泛着尸斑似的青灰，铁门摩擦的声音“嘎吱嘎吱”作响。

陆渊踩过满地鼠尸跃上制高点，战术靴底粘着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
他的甲骨文回路突然向吴淞江方向延伸，那些液态金属在望远镜上蚀刻出经纬度坐标——大康纱厂三楼窗口闪过转瞬即逝的反光，像是望远镜头又像是武士刀的寒芒。

"追！"陈团长马刀上的血珠甩成弧线，血珠飞溅的声音“滴答滴答”作响。

"等等！"陆渊突然按住他握缰绳的手。

两人身下的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，江风吹来纱厂方向若有若无的铜铃声，那声音不像是风中残烛的摇曳，倒像是无数悬丝傀儡即将起舞的序曲。

燃烧的江面突然归于死寂，连浪花拍岸声都消失了。

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，四行仓库外墙的弹孔开始渗出黑红色液体，那些本该三年后才被考古队发现的殷商甲骨文，正在血锈里缓缓蠕动，液体渗出的声音“滴答滴答”作响。

林小妹的纱布绳结突然无火自燃，在焦臭味中拼出个篆体的"陷"字，绳结燃烧的声音“滋滋”作响。